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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ijay】Wrong Place, Wrong Time #07

那天之后他们没再见过面。

 

已经一周了——达米安在屋顶之间走着神。

所以也许他跑得比蝙蝠侠快了一些，也许他无意识地朝杰森的安全屋的方向偏离了夜巡的路线，但这不是他的错。

 

他没有真的计划带着蝙蝠侠遇到红头罩。

 

等达米安能回神处理眼前的景象的时候，红头罩已经像一只领地被侵犯的猫一样绷紧了。他手放在枪把上往后退了一步，直勾勾地瞪着他们。

 

不，瞪着蝙蝠侠。

达米安在意识到这点后莫名不爽。

 

他身后的蝙蝠侠仿佛一个巨大的阴影，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让达米安忍不住想回头确认他是不是还在那里。对面的人也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收起自己能言善辩的性格与蝙蝠侠僵持起来。达米安被夹在他们之间，看着紧张的气氛像气球一样膨胀着，忍不住开了口：

“父亲。”他轻轻唤道，目光仍锁定在红头罩身上。

蝙蝠侠这才被叫醒一样，忽然向前迈了几步到达米安身前，伸出一只手臂护在他面前：

“小心，罗宾。”

达米安咬紧了牙。

“老头。”杰森微微点了一下头，手没有离开枪。

“杰森，我——”

“省省吧。”杰森不耐地打断了对方，“你不会想说完这句话的，相信我。”

蝙蝠侠再次沉默起来，挡在达米安面前的手臂慢慢垂下。

 

“新的小鬼？”杰森终于把目光转到达米安身上，明知故问。

达米安恨透了被这样用第三人称称呼。

他暗暗蓄力，想要做点什么来打破这个氛围，打破杰森让他熟悉又不安的防御状态。但杰森的下一句话让他定在了原地。

“也好，择日不如撞日。”杰森的语气突然放松，一系列看似无意识却令人无比熟悉的动作让达米安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起来。

他条件反射般在杰森拔枪的瞬间向前冲去，随着枪响与他扭打在一起。

“罗宾！”蝙蝠侠在身后叫到。

杰森挣脱了达米安的同时扯掉了他的通讯器，向另一个屋顶逃去，达米安紧随其后。蝙蝠侠试图追上，却因为起步晚在一个转角后跟丢了他们。他咬牙低吼起来，迅速地掠过楼宇之间，寻找着两个追逐中的身影。

 

杰森在暗处屏气听着蝙蝠侠焦虑的低声咒骂渐渐远去，这才松开怀里被自己捂着嘴的达米安，一边喘着气一边低声轻笑起来。达米安在一旁皱眉看着，几乎真的希望他能和这个喜怒无常的人打一架了。

“你想干什么，陶德？”

“帮你翘夜巡，明摆着的。”杰森摘下头罩扔给达米安，“我答应过要带你在哥谭转转，记得吗？”

“我已经熟记了每一栋建筑和每一条街道。”

“你记住的只是每栋楼屋顶的冷风和每条挤满人渣的暗巷的臭味。那可不是哥谭，蝙蝠仔。”杰森说着瘪嘴歪了一下头，“至少不是全部的。”

 

“......这是个约会吗？”

 

达米安审视着杰森的脸，试图猜透他多米诺面罩后的表情，但他马上意识到这是无用功。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撑墙堵住了杰森的退路，用另一只撕下了那恼人的面罩，强迫他迎上自己的视线。

 

“你长高了。” 杰森只是挑起眉，“上次都没注意到。”

 

达米安嗤了一声，抽身回来没有追问。

“你应该知道穿着罗宾制服可没法就这么在哥谭‘转转’。”

“你穿罗宾制服挺可爱的。”

“......”

“好吧，那就不开玩笑了。我们先回安全屋换衣服。也能让我安心一点。虽然我知道你喜欢确保身上没有跟踪器，但想到蝙蝠可能在暗中观察还是会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杰森说着打了个寒颤。

 

达米安想起刚才的局面，一言不发地向安全屋前进起来。

 

半小时后他们坐进了闹市的一家快餐店里。杰森把菜单递还给面带倦容的女服务员时乖巧地笑了一下，在她离开后从容地转头接受对面小鬼凶恶的眼刀。

“你这周消失到哪儿去了。”达米安板着脸。

“据点排查，记得吗？哥谭警局大概到冲业绩的季度了。”

“蝙蝠侠没有提到过相关的行动。”

“他可没少帮忙给我找麻烦。”

 

“我们到底在这里干什么，陶德？”

杰森露出了和刚才一样的笑：“补充燃料。”

两个托盘恰到好处地在这一刻出现在他们面前。油腻的汉堡，成堆的薯条，和分量大得不合常理的汽水。达米安咬着吸管吸了一口——更糟，草莓奶昔。

杰森被达米安皱成一团的脸逗乐了：“噢——别这么夸张，我敢肯定这个没那么糟。”他说着拿起汉堡咬了一口，“这是家老店了，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甚至还不是罗宾呢。老爹那时候好像是做成了一大单交易，心情好得过分，竟然就把我带过来了。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他轻快地说着，仿佛在谈论别人家的事情。

“后来当了罗宾我也总盼着能在夜巡结束后偷偷来这儿。你会以为成为亿万富翁养子后日常生活会更有趣一点，其实能当乐子的事情还是那几样——”

 

达米安没有打断他，只是安静地又喝起奶昔。

其实味道还不差。

 

“总之这是我复活后第一次再来。”杰森像叼着烟一样叼着一根薯条，一点一点嚼着，“结果发现这儿还是老样子。你最好把这些都吃干净，不然下次我就只给你点儿童套餐了。”他又抓了一根薯条扔进嘴里，习惯性地嘬了一下指头上的盐粒。

 

达米安强迫自己撇过头去看街上的行人，不明白为什么杰森会明目张胆地选了靠着落地窗的座位。他在玻璃上的倒影里观察着对面吃得认真的人，终于也松开嘴里被咬瘪的吸管，伸手拿了一根薯条。

 

后来他们俩拿着没喝完的饮料去了立交桥上灯火通明的中央车站。一路上杰森都在喋喋不休，而达米安一反常态地没有让他闭嘴。他们逛到杰森妈妈刚沾上毒瘾时带他去过的教堂，逛到他做过社区服务的管教中心，还逛到了他和其他小混混一起涂鸦过的墙壁——那周围已经变成了新的韦恩大厦的工地，杰森哼着歌用喷漆在工地围墙上涂了一个大大的“操你的韦恩”——最后晃到了犯罪巷，看起来和其它小巷并没有什么不同。

所有的这些都是杰森认为有过愉快回忆的地方。他毕竟在哥谭长大。

杰森呲啦啦地吸着已经空了的奶昔杯子，“再不回家蝙蝠爸爸该担心了。”

“我很确定他在你冲我开枪的时候就开始担心了。”

“我又没想着要打中。”杰森无所谓地挥挥手。

达米安挡开那只手，扯住杰森的领子堵上了他的嘴。

和他自己一样的草莓味。

“父亲最好没能看出来。我们的计划今晚完全有可能会被发现。”达米安皱着眉头退开了一点，“联盟有联系过你吗？”

杰森耸耸肩：“也许他们那边遇到问题了。或者是你做得不错。”

不可能是后者，达米安想。

杰森把通讯器递还给他：“我赌他把夜翼也叫过来找你了。”

达米安打开对讲：“这里是罗宾。”

“您终于上线了。”阿尔弗雷德如释重负的声音传来，“我非常确信蝙蝠侠现在需要您的帮助，罗宾——“

达米安转头和杰森疑惑地对视起来。蝙蝠侠没有在找他们吗？

 

“——阿卡姆在十分钟前发生了大规模的越狱。”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疲倦，“如果可以的话请马上去周边协助您的父亲，但请务必注意安全。”

 

达米安和杰森短暂地对视一眼，一起向阿卡姆的方向奔去。

 

TBC